文 / 钟雁明

转眼之间圣诞季如期而至，世界各地到处弥漫着温馨的节日气氛，冷酷的新冠肺炎疫情丝毫挡不住人们在圣诞节追逐欢乐的脚步。孩子们急切盼望着过圣诞节，因为可以得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在童话故事里，圣诞老人的故乡芬兰有一个玩具工厂，世界上的圣诞礼物都来自那里，但在现实生活中，世界上超80%的圣诞用品却来自中国。

“Made in China”几乎无处不在——不管是装圣诞礼物的漂亮袜子，还是装在袜子里的圣诞礼物，从门口的圣诞树、圣诞球、圣诞铃铛、彩灯、银色的弯月、闪亮的星星，到给孩子们的玩偶、圣诞帽、圣诞棒、头饰、面具、魔杖，甚至是圣诞树顶上那棵最亮的伯利恒之星，绝大部分都来自中国。便宜、新奇、种类丰富的“中国牌”圣诞产品，正在海外市场迅速走红，为世界各地增添节日的氛围。美国《华盛顿邮报》发出了“全球的圣诞节都离不开中国制造”的惊叹，德国的《法兰克福评论报》则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就叫作《世界圣诞节，中国制造》。根据全球贸易信息系统（GTA）提供的数据，中国长期雄踞全球圣诞用品出口榜首位置，2020年对全球191个国家和地区出口各类圣诞用品61.1亿美元，比2010年大幅增长2.6倍，占全球圣诞用品出口的份额高达86.4%，比2010年提升了18.9个百分点。

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各国经济持续复苏，人们的消费水平水涨船高，带动了世界各国圣诞用品出口的突飞猛进，中国出口更是一路遥遥领先。GTA提供的数据显示，2010年世界各国出口圣诞用品25.2亿美元，此后出口基本呈现连年快速增长势头，2017年已突破50亿美元，2019年跨越60亿美元，2020年站上70亿美元的新台阶，达到70.8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中国圣诞用品出口则从2010年的17亿美元一路攀升至2020年的61.1亿美元，10年年均增速高达13.7%，占世界圣诞用品出口的份额已接近9成。近10年来，印度圣诞用品出口也出现了飞速增长，2020年出口额已比2010年增长5.4倍，跃居全球圣诞用品出口第五大国，但因其出口基数太低，出口额仅为6273万美元，仅及中国同期圣诞用品出口额的1%。

美国是世界上圣诞用品最大的消费市场，近年圣诞用品进口稳步增长，消费了全球近6成的进口市场份额。GTA提供的数据显示，2010年美国进口圣诞用品17.4亿美元，此后逐年增长，2019年达到历史峰值29.4亿美元，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稍微回落至28.3亿美元，但占全球圣诞用品进口的份额却逐年提高，2020年已达到58.2%，比2010年提高了10.4个百分点。美国进口的圣诞用品中，来自中国的长期保持在9成以上。除美国外，欧盟也是圣诞用品进口的主力军，但进口保持相对稳定，2020年进口6.5亿美元，仅比2010年增长4.5%，在全球圣诞用品进口中所占的份额由2010年的17.2%下降至2020年的13.5%。

圣诞节已不再是欧美国家独有的文化传统，随着圣诞经济逐渐普及，全世界对圣诞用品的需求仍在增长，圣诞用品产业的市场前景一片光明。除对欧美等传统市场出口大幅增长外，我国圣诞用品生产企业也积极拓展其他海外市场，其中对东盟等多个市场出口取得了不俗的业绩。从海关统计数据看，我国对东盟出口圣诞用品从2010年的2.5亿元猛增至2020年的36.7亿元，10年间迅猛增长13.4倍，占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的比重也从2010年的仅占2.2%快速提升到2020年8.6%，成为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的巨大潜力市场。此外，2020年我国对加拿大、俄罗斯、墨西哥、澳大利亚、韩国分别出口圣诞用品27亿元、13.9亿元、8.7亿元、7.1亿元、3.7亿元，分别比2010年大幅增长4.3倍、5.4倍、3.4倍、2.7倍、5.5倍，5个市场合计占同期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的份额已从2010年的10.2%上升到2020年的14.2%。

从历史上看，第三季度都是我国圣诞用品出口最旺的季节。今年第三季度，我国出口圣诞用品441.7亿元，同比大幅增长40.3%，其中9月的出口额就高达196.9亿元，已经接近2016年全年197亿元的出口额，刷新了我国圣诞用品单月出口的历史纪录。欧美的网民在社交媒体上调侃：“今年的圣诞礼物不是装在圣诞老人的大口袋里，而是装在中国来的集装箱里。”但今年的集装箱似乎有点“缺”：往年进入10月份我国圣诞用品出口会大幅回落，但由于受到前期海运价格大幅上涨及出口集装箱和舱位“一箱难求”“一舱难求”的影响，今年圣诞用品出口在10月份仍然延续了前期大幅增长的势头，当月出口冒着上市周期短的风险，仍然突破百亿元大关，同比增幅高达1.1倍，创下历年同期出口最高纪录。即使存在通胀和货物短缺现象，但丝毫没有抑制欧美消费者过节的购物热情，前10个月我国累计出口圣诞用品593.8亿元，迅猛增长44.3%，已经提前锁定我国圣诞用品出口年度最高纪录，其中通过公路、铁路和航空运输方式分别出口3.9亿元、3.1亿元和0.8亿元，增幅均超过1倍，部分弥补了海运运力紧张的不足。

我国的圣诞用品产业主要集中于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地区，广东是传统的圣诞用品制造基地，长期保持着我国圣诞用品出口冠军位置。2020年广东出口圣诞用品143.5亿元，比2010年增长1.6倍。今年前10个月出口199亿元，高速增长41.1%，在全国各省区中继续保持领头羊的位置。浙江是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的另一个重要基地，义乌更是我国圣诞用品出口重要的集散地之一，2020年浙江出口圣诞用品72.2亿元，比2010年增长3.7倍。山东近年圣诞用品出口增势强劲，2020年出口27亿元，比2010年飞速增长16.5倍，今年前10个月出口83.5亿元，增幅高达2.4倍，超越浙江成为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的亚军。湖南近年的圣诞用品出口业绩也令人刮目相看，2020年出口23.2亿元，比2010年增长29.8倍，今年前10个月出口45.8亿元，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已经超越江苏和福建，跃居我国圣诞用品出口第4大省区。

圣诞用品行业集国内出口加工业的诸多特点于一身，产业集中度低、抗风险能力低、技术含量低。圣诞用品属于薄利多销的低附加值产品，这些低价格的出口货品多年来利润空间一直不大，主要靠量取胜。在圣诞用品出口逐年增长的表象背后，四大因素正逐渐压缩该行业的利润空间。

用工成本持续上涨：今年以来，浙江、江苏等18个省区上调最低工资标准或执行新标准，大部分涨幅在每月80～300元区间。

原材料价格上涨：国际市场原油价格持续上涨，带动了大宗商品价格持续走高，制造圣诞用品的塑料、油漆、铁丝、白胶、金银粉等原材料价格都在不同程度上涨，部分塑料品种的价格创10年新高，压缩了圣诞用品行业本已微薄的利润空间。

人民币对美元持续升值：从去年6月初的低点至今升值已经超过1成，圣诞用品属劳动密集型产品，利润率较低，出口以民营企业为主，今年前10个月民营企业出口圣诞用品533.3亿元，占比高达89.8%，且多为中小型企业，一般缺乏锁定汇率的手段，行业整体对汇率较为敏感。

海运价格持续飙升：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国际海运价格一路狂飙，以我国圣诞用品最常去航线之一的美西航线为例，2020年8月，一个40英尺标准集装箱运输费用约为4400美元，到了2021年8月其价格超过18000美元，欧洲航线也上涨了将近5倍，拉美航线某些时段甚至上涨了10倍，运费的大幅上涨增加了销售双方的分摊成本。企业的运营成本不断提高，加上圣诞用品大多仍属于OEM产业，产品附加价值低，缺乏自主品牌，导致企业议价能力不强，持续上涨的圣诞行情带来的往往是“增量不增收”的尴尬局面。

中国企业在为世界各地制造“圣诞欢乐”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寻找不可多得的商机。面对国内外激烈的竞争，我国圣诞用品企业只有持续提高产品的设计水平，创新外形设计，开发款式新颖、功能独特的高档新产品，避免同质化恶性竞争，同时融入智能因素、积极促进产品和产业的转型升级，在工艺、材质等方面不断改进，有效提高产品附加值，才能在国际市场上继续保持来之不易的领先优势。

（作者单位：广州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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