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钟雁明

时间抽象无物，却因为有了钟表的记录，开始变得具体起来。世界上第一只怀表“纽伦堡铁蛋”诞生在16世纪的德国，它是最早的便携式计时工具，宣告了“表”作为一个单独的品类，独立于“钟表”这个大的分类，阅读时间从此成了随手可及的动作。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手表不再特别强化其计时功能，逐渐将人类财富、文化、思想汇于一身，以其独特的文化属性将实用和审美结合在一起，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需求。随着对外开放的步伐加快，以瑞士高档手表为代表的海外兵团蜂拥而至，众多知名品牌陆续进入中国。在消费升级的大环境下，中国手表市场规模持续稳定增长，手表进口也出现快速增长的势头。

我国进口手表连创历史新高

据海关统计，2000年我国进口手表5.3亿元，随着中国财富人群的增加，高端手表受到越来越多人的青睐，2010年我国进口手表已经突破百亿元大关，达到104.8亿元；2019年站上新的百亿元台阶，达到210.7亿元；2021年再次刷新历史纪录，进口金额达到327亿元，短短21年间进口增长61.1倍，年均复合增长率高达21.7%。2022年受新冠疫情等多重因素影响，手表进口有所回落，今年随着疫情防控措施优化调整，居民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和消费场景加快恢复，消费热情开始回归，前3个季度我国进口手表219.5亿元，比去年同期（下同）增长19%，市场回暖迹象明显。

我国进口手表近九成来自瑞士

瑞士被誉为“钟表王国”，以钟表产业闻名于世，长期稳坐世界同行的头把交椅。全球最著名的手表品牌，绝大多数产自瑞士。据全球贸易观察系统（GTF）提供的数据显示，瑞士手表出口长期独占鳌头，2022年出口247.7亿美元，占同期全球手表出口总值的55.5%。同期，法国手表出口突破20亿美元，达到20.1亿美元，超越中国成为世界手表出口亚军；中国则以出口19.8亿美元的业绩屈居第3位。从全球手表的进口市场来看，中国是21世纪以来手表需求增长最快的国家，各大手表知名品牌在中国境内遍地开花。GTF提供的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进口手表38.1亿美元，比2000年强劲增长58.9倍，首次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手表重量级买家。但随着美国货币宽松政策带来的股价上升使富裕阶层的资产膨胀，支撑起旺盛的手表需求，部分富裕家庭把剩余储蓄用于手表等奢侈品消费，2021年和2022年美国分别进口手表56.1亿美元、60.8亿美元，再次反超中国。

中国进口手表近九成产自瑞士，据海关统计，2022年我国自全球39个国家和地区进口手表，其中自瑞士进口213.2亿元，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86.7%；今年前3个季度自瑞士进口手表194.5亿元，大幅增长22.3%，所占比重进一步提升至88.6%。除瑞士外，日本、泰国、法国和德国也是我国手表进口的主要来源地，今年前3个季度分别自以上4国进口手表5亿元、4亿元、2.6亿元和1.4亿元，合计仅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5.9%。其中自日本、泰国、法国进口以电子手表为主，自德国进口则以机械手表为主。

我国进口手表高档化趋势明显

经历改革开放后40多年的迅猛发展，我国的经济实力大幅增强，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改善，基础性的生活必需品和家庭消费需求已经基本得到满足，人们把目光转向了个性化消费。高档手表往往不再作为单纯的计时工具而为消费者所需，它更多是为了满足消费者个人形象设计以及身份象征的需求，因此即使近年受到智能手表兴起的冲击，高档手表在市场上仍然具有较高消费量。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00年我国进口手表以电子手表为主，进口量为1068.8万只，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量的比重高达97.6%；同期机械手表进口26.7万只，仅占2.4%，进口值占同期手表进口总值的1/3。今年我国进口手表虽然数量上仍以电子手表为主，但以价值计却已转变为高档机械手表为主导。前3个季度，我国进口机械手表122.3万只，占同期手表进口总量的14.7%，比2000年提高了12.3个百分点；进口总值达到167.8亿元，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76.4%，比2000年提高了42.5个百分点，从金额上看已经成为进口手表的绝对主力。

从进口均价变化趋势看，我国进口手表高档化特征更为突出，2000年我国进口机械手表的均价仅为每只668元，2022年进口均价已经突破万元大关，达到每只11636元，今年前3个季度进一步涨至每只13724元，是2000年进口均价的20.6倍。电子手表的进口均价也由2000年的33元涨到今年前3个季度的730元，涨幅达到21.4倍。

一线城市为我国进口手表的最主要地区

经济实力影响城市居民人均收入水平，从而间接决定其购买力，高档手表往往在经济实力较强的地域消费量较高。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良好的经济基础，消费潜力持续释放。2022年，经上海、北京、广州、深圳口岸进口手表分别达到175.9亿元、29亿元、18.5亿元、17.9亿元，合计占同期我国进口手表总值的98.1%。今年前3个季度，经北上广深口岸进口手表204.2亿元，平稳增长12.6%。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自2011年4月20日海南离岛免税政策落地实施以来，政策效应持续释放，消费者免税购物热情高涨，为海南免税市场繁荣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今年以来，随着新冠疫情逐渐缓减，游客大量涌入海南，离岛免税再次按下“加速键”，进口手表成为游客争相购买的热门货，前3个季度经海南口岸进口手表已突破10亿元，达到10.2亿元，强势增长10.7倍。此外，前3个季度，经福州口岸进口手表1.9亿元，高速增长3.4倍；自南宁口岸进口手表1.8亿元，去年同期则无进口记录。

我国进口手表以外商独资企业经营为主，民营企业进口所占份额稳步提升

21世纪初我国进口手表以国有企业为主，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00年国有企业进口手表4.8亿元，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91.9%；同期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手表2541万元，仅占4.8%。根据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我国颁布实施了一系列相关法律法规，逐步放开了外贸经营权，使外商投资企业可以根据手表营销策略逐渐掌握进口主动权，2003年外商投资企业进口手表16.2亿元，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67%，首次超越国有企业成为进口手表的最大经营主体；2022年进口手表182.1亿元，所占比重提升至74%；今年前3个季度进口165.6亿元，所占比重已经超过3/4；其中外商独资企业进口159.1亿元，占同期我国手表进口总值的72.5%，是我国进口手表的绝对主力。

此外，民营企业凭借其灵活的经营方式，近年也在进口手表贸易中逐渐分得一杯羹，进口额从2000年的1707万元增至2022年的33.3亿元，所占份额也从2000年的3.2%增至2022年的13.5%，已经超过国有企业成为第二大进口主体。今年前3个季度进口手表26.6亿元，继续增长3.6%。

从长期来看，随着国民经济平稳较快发展，人均收入快速提高，追随时间脉动，追求完美生活仍然是人们向往的目标，高端消费群体手表消费习惯更加呈现多样化、个性化趋势，一人多表日益普遍，这也给国产手表行业提供了更多竞争机会。手表产业具有用材少、能耗微、污染少、生产环境优雅、吸纳轻型劳动力多等特点，属于典型的都市型产业和绿色制造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手表生产和消费市场，但国产手表仍以中低端为主，附加值较低。目前世界手表产销格局大体被瑞士、日本与中国主导，但中国与手表制造强国的差距较大，未来追赶的路依然十分漫长，我们期待中国手表产业从世界手表产业的外围圈进入核心圈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作者单位：广州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