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陈泽金 邵冠华 相洪波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工智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是事关我国能否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的战略问题。世界贸易组织（WTO）工作报告《智能交易：人工智能如何塑造和被国际贸易塑造》指出，未来国际贸易将会被人工智能（AI）技术重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也必将发生AI化趋势。我们要瞄准国际贸易生态系统要求，以智慧海关建设为契机，强化对AI技术的吸收和支持，利用AI大模型推进知识库建设，优化业务支撑平台结构，设计面向未来的智能体运行框架，促进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的数智化转型建设。

人工智能提升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信息联通水平

构建高质量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知识库，以适应动态、复杂的监管政策

为应对跨语言文化、跨组织、跨监管方式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大数据聚合需求，支撑监管制度、规则层面的动态、高效对接，需要通过嵌入向量（Embedding）将非结构化数据转变为高质量知识库内容。知识库是一个系统化、结构化的信息集合，可以包含海关等领域的知识和信息，以便存储、组织和提供对知识的访问，支持监管、决策等活动。高质量知识库可以提高Embedding模型训练效能。使用传统的机器学习开展分词、句法分析、实体识别等信息转换处理，往往意味着工程量浩大的人工作业，效率和准确性难以保证。使用AutoModel和AutoTokenizer等AI大模型取代传统的自然语言处理（NLP）等转换方式，直接从文本中提取三元组和关键词，可以大幅提升知识库转化效能，且能够更加灵活地适配监管要求。

微调通用大模型所需数据质量、数量和训练成本过高

世界海关组织（WCO）报告指出，基础的生成式大模型基于统计概率的文本生成，虽然有一定写作、整合和总结的能力，但无法进行人类意义上的“思考”“阅读”“书写”或“绘制”，仅能作为人类辅助，不足以应对权威性、可靠性要求较高的监管业务场景。新加坡、阿塞拜疆等国家（地区）海关实践证明，通用大模型HS分类和信息检索准确率尚不能满足要求。因此，AI专家尝试构建海关行业垂直领域大模型（Vertical AI），即在通用生成式大模型基础上，应用海关数据来对业界通用基础大模型进行微调（Fine-tuning）训练，通过提升可信文本训练频率，降低模型产生幻觉的概率。

但垂直领域大模型与基础大模型相比，同样需要稀缺而深入的专业知识、充足的数据资源，在生产中部署模型均需较高的经济、时间成本和复杂的技术。诸如OpenAI等大模型厂商，已不再支持对其最新一代模型进行微调。经微调的垂直领域大模型一般应用在时效性较低、专业性较强的场景中。

检索增强生成技术通过引入知识库，显著减少大模型谬误和幻觉

检索增强生成（RAG）技术是一种结合了检索（Retrieval）和生成（Generation）的深度学习框架，通过检索相关可靠信息来辅助生成过程，从而提高生成内容的准确性和相关性。在推理时，RAG运行检索组件（通常由Embedding模型和向量数据库构成）对索引文档运行相似性搜索，以检索与查询最相似的文档，为生成组件（通常为垂直领域大模型）提供额外的上下文。进一步由高可靠性的外部数据和知识库（如知识图谱等）提供结构化的实体信息、关系和属性，激发AI大模型进行更深层次的理解和分析，减少由数据到结果过程中的幻觉风险，显著提升模型信息的丰富性、时效性、复杂查询处理、可解释性以及系统效率。国内原Kimi、豆包等结合搜索功能大模型均采用该技术。

目前最新框架的模块化RAG支持跨搜索引擎、数据库、知识图谱等多类数据源，适用于需要大量背景知识或信息检索的场景，是当前知识服务的主要技术路线。

引入人工智能代理，提升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涉企服务体验

人工智能代理（AI Agent）能够为企业提供主动式数据服务

与严格遵守设定脚本或任务序列的传统自动化系统不同，AI Agent具有感知、解释、学习和适应的能力，可以主动地将复杂的问题分解为更小的、可以应用工具（如函数、微服务等）解决的部分，根据所观察到的结果决定下一步动作，直至达到预定的终止标准。如Anthropic的Computer Use多模态智能体、Kimi探索版网页搜索可视为其具体实现。

在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中为企业建立AI Agent，可以根据企业预先定义的要求，自动检索跨境贸易大数据平台或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业务微服务，打造“企业工作台”，及时采集并推送信息，实现被动服务向主动服务转变。与此同时，在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环境下部署和应用AI Agent极大降低了知识库、规则管理的复杂度，控制信息泄露风险，促进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数智化的安全、有序推进。如阿联酋迪拜海关及自由区公司推出了互动式迪拜海关AI平台，并开发由AI技术驱动的信息系统，提供更顺畅的通关体验，为企业降低成本。基于阿布扎比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打造的港口社区系统，整合了所有用于货物检查和清关的IT流程，为贸易商提供了一个完整的国际贸易“单一窗口”生态系统。

打造多智能体环境促进贸易服务生态发展

构建基于AI Agent的贸易服务生态是国际贸易中AI发展的显著趋势。IBM在其Watson平台上提供了多种人工智能服务，包括多智能体系统，用于优化供应链和客户服务。VeChain、Waltonchain等供应链管理平台基于区块链部署多智能体系统，自动化地管理库存、优化物流和处理交易。区块链的能源交易平台Power Ledger应用多智能体系统来自动化能源的分配和管理。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是构建国际贸易生态的主要数字枢纽，是AI大发展时代，政府与企业、企业与企业之间信息联通、业务协同和系统融合的关键纽带，要通过构建多智能体环境促进贸易和物流生态发展。

应用智能体交互为用户提供更全面、更有针对性的服务

传统国际贸易“单一窗口”通过数字化门户（PC、移动端APP、电话客服等）面向企业提供“一站式”数据提交和查询服务，被动接受企业查询请求，返回简单预定义格式结果，有一定错误率，针对性不高，无法满足跨境贸易全链条信息共享需求、提供政策指导意见。如企业面对多双边的进出口管制，难以通过国际贸易“单一窗口”获取具体品类的具体管理规定和合规要件，提前作出调整。基于知识库和机器人多轮对话能力，AI大模型能够为用户提供智能问答功能。利用RAG在实现原生知识可靠提取的同时，可以应用智能体的涌现能力和推理能力，得到全面的、有针对性的一揽子信息反馈，帮助企业获得有效的“窗口指导”。

（作者单位：海关总署研究中心）